引子
从记事起,我似乎就喜欢树木,喜欢绿色。那时我住在老家西城门边,一出西门,就是合抱的柳树、杨树,到处冒水的西门泉。我像猴子一样趴在树上,或者就在西门泉有淤泥的地方开出整片“田地”和纵横交错的“水渠”。我用野草充当麦苗栽满“田地”,以水芹为树种在“水渠”两面,泥浆溅满了衣袖、裤腿,就是衣服完全被泥水浸湿和污染也乐此不疲。更是羡慕院子里有块菜园,特别是有树的人家。为此偷砍来连枝带叶的树枝栽在自己家院中,梦想着它也能生根发芽长成一棵大树。上学后,春游是我最快乐的时光,看着开满野花的田野,望着杏花、梨花装扮的树木,瞅着抽出嫩芽的枝条,瞧着脚下淙淙流淌的山泉,多么惬意啊!直到现在老家的几棵生长在街头巷尾、 人合抱的大榆树、大柳树还不时地浮现在我的脑海里,历历在目!
参加工作后,只要条件许可,我就会在我生活的房前屋后栽几棵树,种一片花,或撒一把牵牛花的种子,让牵牛花爬满窗棂。
年底,我转业来到嘉峪关,住在十四栋。第二年开春,我硬是把后院堆满垃圾的戈壁滩开成了一块地,把筛出的砾石用脸盆一盆盆端到原嘉峪关饭店(现东方百盛)旁的垃圾箱里,然后在地里种上了一棵半大的杏树,还有玉米、葫芦等几种蔬菜,前院墙角栽了一株别人家抛弃的葡萄藤。等到我搬离十四栋的时候,后院的杏树已是硕果累累,前院的葡萄藤遮蔽院落,串串葡萄挂满枝头。
在市建筑公司任职期间,我发动机关人员修整了从公司大门到办公楼的道路,安装了道牙石,道路两侧还种了新疆杨,公司环境得到了美化。
年搬到兰新街6号楼,我在楼下空地上种了两棵槐树,晚上只要看到新华路树沟中流水,就提桶浇灌。我心中始终在想,我们全市什么时候能够满眼苍翠?
这个绿色的梦一直萦绕于心,为了表达这份心情,我提笔写了一篇文章,题为《绿色的梦》,发表在年4月21日的《嘉峪关报》上,全文如下:
已经好多年没有正式回老家了,每次都是利用去兰州出差的机会,路过家门时,报个到,点个卯,去也匆匆,来也匆匆。
这年女儿初中毕业,学校提前放假,全家经过充分地讨论,决定正式回一趟老家。决定一经形成,别提我女儿有多高兴。旅途中,她更是兴奋地问这问那,看着这也奇怪,那也新鲜,像小鸟一样叽叽喳喳说个不停。回到老家,自有一番絮絮叨叨的亲情之意。会亲访友之余,我便携妻带女,散步在金*、葱绿相间的田埂之上,穿行在果实累累的果树之下,留恋于垂柳成荫的河边溪旁,尽情地享受着家乡大自然的美景,讲述着过去的风貌,回忆着儿时的顽皮。
时间过得真快,转眼已是八月下旬,我们又怀着恋恋不舍的心情,辞别了亲人,辞别了美丽的家乡,乘长途公共汽车返回了嘉峪关。记得在雄关宾馆下车时是上午十点多钟。一下车看着新华路上的白杨树已经开始枯*的叶子在戈壁烈日下呻吟,那树冠如同秃了顶的老人,苦度着风烛残年,干旱少绿,毫无生机,再加上国道两边低矮破旧的平房,使人更加感到满目荒凉。而妻子女儿的脑海中还深深地印着老家那郁郁葱葱的景色,清激见底的泉水,田园风光的诗意。反差太大了!大得有点儿不敢相信,大得有点儿无法接受,她们一屁股坐在地上哭了起来。我强装着男子汉的刚强,给妻子女儿做着“*治思想工作”,但舌头越来越发硬,声音越来越嘶哑,眼角流出了那讨厌的泪水……
回到家中,妻子也不去收拾那近两个月没有打扫而灰尘满地的屋子,而是坐在沙发上跟我开始进行“谈判”。“我们调走吧!我实在受不了,你的同学、战友不是在xxx单位管事吗?什么什么亲戚不是带长的吗?……只要风景好,心情好,就是条件差一些也行。”那话语之间既有商量与乞求,也有“要挟”与“恐吓”。我一遍遍地劝解、说服、比较:“市上不是已经开始重视城市绿化了吗?下一步就要把那些不死不活的杨树更新成国槐、刺槐、松树,还要修人民公园。在居民区的道路两边、房前屋后还要植树种花。再说咱们嘉峪关的暖气、煤气之方便,哪个地方能比得上……”
啊!嘉峪关,多么漂亮的城市!新华路两边的国槐树冠高大,树荫把缓行道遮盖得严严实实;雄关路、建设路是深绿的雪松;迎宾路两条宽宽的绿化带一直伸向车站;树与树之间是各种花草,姹紫嫣红,除了硬化的地坪,就是绿色的世界。居民区一座座住宅掩映在绿荫之中,草坪之间,特别是三转盘广场上的草坪如同绵软的绿毯。那直刺蓝天的不锈钢雕塑和周围那壮观大气的综合办公楼、青少年科技文化活动中心、体育场馆、金融大厦,组成一幅幅美丽的图画。好大的一片绿地,好高的一座青山!噢!原来是人民公园!那人工堆起的假山已是一片春色,各种树木遮天蔽日,各种花草竞相比美。那喷灌龙头正在进行人工降雨,水珠在阳光照射下形成了五彩缤纷的彩虹。曲折幽静的小径在绿地与林木之间延伸,小巧玲珑的亭台楼阁点缀其中,山下几何形状似甘肃地图的人工湖,水波粼粼,轻舟飘荡。湖水是引来的双泉水,从西南入湖,从东北出湖。我沿着淙淙流淌的泉水,寻找着它的归宿。我欢快地跑着,心想,嘉峪关变美了,妻子还不知道,赶快让她也来欣赏欣赏,她就不逼我调走了!一边想一边跑,一头碰在了水渠边的大柳树上……
啊!原来是在做梦,多好的梦,多好的绿色之梦!窗外阳光灿烂,我回味着这绿色的梦……(未完待续)(王吉才)
编辑|韩燕玲审核|符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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